华不再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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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被摁着亲了半天，黄少天才想起得挣扎一下，企图抬腿膝袭，却被捞个正着，贴到对方腰侧，再多动一下，下//半//身的接触就会更多。

声控灯亮了，光的热度落到脸上，相对唇舌交缠间漫向胸腔的怦然，存在感可以忽略不计。叶修低头含着黄少天的嘴唇亲吻，黄少天仰头探出舌尖纠缠，俯仰之间几乎融合的、会“咕咚”起伏的线条叫作欲///望。直到呼吸成了困难的事，又近距离感受多了叶修披星而来身上裹的潮气，不由打了个喷嚏——叶修赶紧帮他捂住嘴，黄少天黑亮的眼珠却滴溜溜转，支起了耳朵听外面有没有谁被吸引来的动静。

维持着这样暧昧的姿势委实宣告不成清白，黄少天欲盖弥彰地挣开了腿，不放心地拉开了点门缝偷看两眼，确定没人经过，才回头抱怨：“你要来怎么不通知一声，来就来了还故意吓我，学什么霸总玩情趣啊，神经。话说回来你是打着我名号进来的吗？靠，前台太给面子了吧，都不核实一下！”

叶修摸了摸唇上新鲜的齿印，理所当然地说：“我这张脸不就是直通卡。”

黄少天对着他瞅了半天，无言以对。

 

郑轩平白无故丢掉了吃夜宵的机会，被空降的叶修截胡。影视城设施齐全，内设吃喝睡一条龙服务，缺不了犒赏五脏庙的地方，叶修领着黄少天熟门熟路拐到地方时，还在小店里遇到了其他剧组的演员。

就算没空看那期真人秀，之后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梗也给他们两个刷足了话题和存在感。叶修泰然自若，接受注目礼毫无压力，黄少天却是想撒腿跑了。吴雪峰和方士谦看到他们，招呼他们过去，拼成了四人桌，新添了二十串牛肉二十串里脊十串金针菇五串蒜蓉烤虾和十罐啤酒。

叶修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很有自知之明：“我就不喝了。”转头招呼服务生拿一听雪碧。

吴雪峰激他：“兄弟这么久没见，不给面子啊。啤酒而已，你看连大孙都敢上。”

黄少天跟着拆他台：“他酒量真的超级垃圾，非等闲人没法和他较量。就我来替他吧！”他说得豪气干云，吴雪峰被他骗到，礼节性恭维说真人不可貌相。席间几轮往事追忆下来，黄少天时不时小酌两口，好像把他们交流的都听进去了，三个空罐子倒在一起，他的眼神也变得迷离。

吴雪峰：“……”他看向叶修。

叶修点了点头，肯定他的猜想。

孙哲平这次表现尚可，没有直接喝挂掉，酒精让大脑兴奋，他神情认真地打断了吴雪峰的吐槽，自顾自同黄少天说戏。

黄少天其实没听进多少，习惯性地点头，嗯，知道，这样好。

孙哲平的目光拐到叶修身上：“剧本你应该也挺熟了，帮他设计一套动作，你们先练，后天就重拍。”

叶修心说就给一天也太抠门了：“睡醒了你还会记得吗？”

吴雪峰自告奋勇：“身为副导的我会负责提醒他的。”

“真不够意思。”叶修感慨误交损友。

幸灾乐祸的黄少天突然爆笑，完全不记得要重拍的就是自己，叶修无奈地捂了下这位祖宗的嘴，防止他放飞太过引起骚动，结果蹭了满手心的油腻。

 

黄少天晕晕乎乎地被叶修搀着走了会儿，夜里的风渐渐将浓郁的醉意吹淡了些。思路一清晰，讲话就顺畅，于是喋喋不休起来。

“其实你可以不用跟来剧组的。你是谁呀，既然是号称金牌经纪，有哪个金牌经纪事必躬亲总是跟着艺人跑的？”黄少天同叶修扯这些，中心思想很明确，“网聊电聊不聊都可以啊，我对你没有相思之苦。”

“好像喜欢刷我屏的只有你……”叶修指出，“那我走啦？”

“等等等——来了就别走了呗。”说完打了个饱嗝。

“留下来鞍前马后？”

“拿出点追人的诚意！”

“原来还没追上？”叶修惊讶，“那只好继续单相思。”

“要是我没这么好说话，你可能会是因为被痛殴出名的。”

叶修笑了：“谢大侠不揍之恩。”

“喂，你到底什么时候……的。啧，透露一下？”黄少天努力抛眼色。叶修只觉得他这电放得略笨拙蹩脚。

“嗯，挺久了吧？久到每多看你一眼，都是对意志力的考验。”

黄少天轻易被满足到，灵魂飘飘然着说：“辛苦你的意志力了。”

“你之前像不像在钓鱼？”叶修说，“鱼竿看着笔笔直，其实早悄悄弯了。”

“等鱼上钩不仅要耐心，也需要技巧。最重要的是，垂钓者要魅力四射，鱼才会被勾引到心甘情愿咬上饵嘛——不过我的鱼竿质量超好，没弯，你别乱说。”

叶修表示震惊：“自吹自擂新方式啊！”

“麻烦你下回发通告吹我的时候也革新一下，都被群众批评没创意了！”黄少天说，“而且我现在要纠正一点。”

夜色里各种灯光汇流交织，流转在脸庞上笑意盈盈的一双纯粹的眼睛里。

“不是钓鱼，我是在摘星星。”

叶修克制住亲吻他的冲动，时间已经不早，黄少天这招人欺负的状态也不适合在外头流连，只好装聋作哑，想先把他带回酒店。结果半途黑漆漆的天空飘起霏霏小雨，被夜宵和酒熨起的暖意很快从周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雨丝坠在眼皮上的沁凉如冰。两人步履匆忙，幸好雨势并没有变得厚重，雨水下落时曳成细细的银线，只是飘飘摇摇地轻洒着，一起跑回酒店大厅后，叶修和黄少天平复呼吸，互相打量了眼对方，头发微微被打湿，肩头和裤脚也有雨润染过的痕迹，除此之外都还好。

电梯轿厢载着他们往上升。

静谧的封闭空间里，先前接收的信息量终于慢慢具象化，黄少天眨眨眼，问题兜在喉咙口，一张嘴就跑了出来：“那个，刚说起你的朋友，那个人是苏……”

叶修还捏着他的小臂没放：“是沐橙的亲哥哥。”

那肯定是个大帅哥。可惜了。

“我以前听说过你和苏妹子的绯闻，都可以编成小说卖了，记者们太有才了哈哈哈，再给他他们十年能挖掘出真相吗！”

“有吗？”叶修没注意过这些谣言纷扰，“所以你不会还吃过醋吧？”

不明白祸水是怎么引回给自己的，黄少天急着否认：“呸呸呸，我比较喜欢蘸酱油。”

这时已经近零点，按常理鲜少有人出没了，剧组刚开机，演员状态是需要循序渐进培养的，还犯不着日日夜颠倒昼伏夜出地赶戏，可黄少天还是没放松警惕心，一踏出电梯门就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

“你做贼心虚什么？”

“我们两个之间清清白白，就别凑热闹争头版头条了……”黄少天扭头送了他一个夸张的“嘘”。

“大不了你就说是你泡我，还是说你怕群众都不相信？”

黄少天嘟囔：“我怕群众骂我瞎。”埋汰男朋友毫不留情。

叶修叹了口气：“你不要如履薄冰得都忘了明面上我们两个的关系是什么，经纪人和艺人待在一块儿，天经地义吧？”

“是这样没错，可在她们眼里，我们已经不纯洁了！”还振振有词。

听着似乎意见挺大啊。叶修挑眉，感到无处反驳，边做起了阅读理解。

沿着走廊小心翼翼别别扭扭“蟹行”一段，黄少天刷了门卡进去，钻进浴室洗掉一身浓郁的烧烤味，出来一看，叶修还杵在他房间里没离开。

叶修拍了拍空荡荡的裤兜，以彰显自己说来就来的潇洒不羁：“我还没有订房间，只好委屈你牺牲一下你的清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