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黄only

关于

【叶黄】同窗会(下)

一个广告位:斗法余本通贩今17点


他写了什么?

或许五年后才能知道了吧。

但是黄少天没本事掐灭自己旺盛的好奇心,所以一边小心翼翼护着自己的纸条,尽管还没往上涂两笔,一边费尽心思企图偷瞄两眼。

看他做得到处都是痕迹,叶修心情不赖,然后干脆把纸条折了起来。

——不小心目睹一切的郑轩觉得这两人挺有毛病。

黄少天:“……”他只好专心想自己的。

荣誉得过不少,现在也有房有车有理财,似乎真不缺什么,五年后也才三十五岁。其实照他暂定的计划,休息够了去考个驾照读个文凭出来,一头扎回坑里再干点相关的事情——技术顾问,话唠培训指导,垃圾话在线查询,网游公会抢BOSS大佬,最不济大不了去战队边上盘个店面卖专业的鼠标键盘,似乎都是非常顺理成章的发展。

所以到底写什么,就成了笔尖划动的阻碍。大部分都写好了闲来无事,嚷嚷着瞎猜别人的,叶修的是热门下注对象。莹蓝的迷离光影落在弯起的眼梢,他笑呵呵的,居然还是不带嘲讽那种:“我能让你们轻易猜到?”

可能还是醉着的吧。

灵光乍现,一个念头扑闪的速度快到捉摸不住,残留的痕迹却令他恍惚了一瞬。周围不停有怂恿的声音轰炸耳膜,声色蒙昧,他哪句都没能听进去,魔怔了似的,最后甩甩头。

方锐:“不要抗拒!就写吧!培养出第二个话唠强手祸害联盟下一代之类的——”

“滚蛋吧你。”太多人围观了,黄少天干脆跳上沙发,一个强按,把纸条拍到叶修背上。无辜中枪的叶修无奈转了下身,被黄少天按着肩胛不让挣扎:“配合一下啊,兄弟。”

这一迟疑就被按着充当了一回人肉桌子,叶修很走形式地撂下一句:“给我等着。”

不知道黄少天写了什么,笔势走得超快,眨眼的功夫完成任务,完全不给旁人探头偷窥的机会。

末了吹了记口哨,满意地卷起纸条:“就不等。”


KTV离晓川不过十分钟路程,其实叶修提议过由他带回B市国家队集训中心找块地给埋下去,可惜大家伙儿对他只抱有零分的信任,所以没有其他选择,一行人又步行绕回了晓川体育馆,经过争吵和pk,最终选择了一棵足够幸运的白杨树,藏起了他们的“时光瓶”。

散场后余热和躁动因为中二热血的行为迟迟不散,等埋完瓶子后被倏忽掠起的风一吹,大伙儿都清醒不少。剩下就是分道后的去向问题,其中几位女性需要特地关照。好在联盟给外地来的大家订的同一家酒店,由男士陪同保障安全,分成几拨拦出租走了。剩下的就几个蓝雨土著,和一个落单人士。

目送几位前同僚坐上末班公交车,一转头发现这人竟然还在,黄少天惊讶道:“你被抛下啦?”

喻文州:“叶修好像回复得晚,那边酒店没房了,所以……”

叶修一声叹息:“所以沦落街头。”

黄少天震惊了:“真的假的?!联盟对待国家队领队都这么抠门?”

喻文州:“叶神,你兜里应该带了房卡。”

“不是酒店说在附近嘛。”郑轩跟着搭腔,黄少天总有一种被一起鄙视了智商的感觉,可能是他想多了?就听郑轩突然问起,“黄少,你家不也在这附近?”

“对啊。”一开始还不明所以,直到一条胳膊勾上来,毫无预兆地揽住他的肩,“真巧!那就拜托你大发善心护送一下了,黄保镖。”


这样的发展尤其不真实。夜更深了,河滨的风里都夹了层寥落孤寂的气息,擦过耳畔,卷过河面,拂过波动的粼光,仿佛一声一声咏叹。环境和特定时间是满怀意境,但背后洇湿布料的见汗和手臂上被叮肿的蚊子包能破坏一切,杀伤力惊人。

更见鬼的是都这个点了,河边还有情侣趁着夜黑风高搂搂抱抱,让发现者心虚不已,忙不迭拽着护送对象一脚踩进草丛,兜了个无意义的小圈。

还教育护送对象:“都是你非要求抄近路,这下尴不尴尬?”

护送对象没有get到尬点:“啊?”

黄少天径自接了下去:“太懒了啊,还缺乏生活常识,你这糟糕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

叶修:“……”

刚脑袋还有点晕乎着,这下真被“骂醒”了,甚为无语。


联盟给叶领队订的酒店的确不远,和黄少天家的方位构成锐角三角极短的一杠——横穿一条车水马龙的宽马路就到了。送到酒店大楼下,临别的话也没说,他居然像急着让烫山芋脱手一样直接转进了旁边的24小时便利商店,叶修便跟了过去。

黄少天眼睛往冰柜玻璃盖下来回瞟,迅速get到他想要的,取出来去结账,撞见门口看着他的叶修,一愣:“你要不要也来一根?”

旋即反应过来:“想要自己买。”

叶修居然扑哧一笑:“小孩子爱吃的。”

意外的是黄少天听了没反应,结完账撕开包装,美滋滋地先伸舌头舔了一口,甜津津冰凉凉的味道最能纾解心绪,才走过去勾住叶修的肩,夸张地咂了一声,摇晃手里的甜橙味冰棍:“可惜某老年人都不肯尝试,错过好东西了。”

一边勾肩搭背一边分心要炫耀,可不是容易出事故么。冰层被咬碎了一个小口,里面渐渐融化的雪糕淌下来甜腻的液体,不留神就糊了虎口一片。黄少天刚打算换手,旁边的人比他动作更快,低头张口,发丝刺刺地搔过脸颊,把又一滴衔了走。

黄少天呆了又呆,宛若木鸡。

叶修提醒:“谢谢分享,不过化得更多了,你抓紧吃。”

幸好他们的身影又重新归拢进了夜色里,路灯伫立在道旁静静燃烧局限的暖黄光源,晕染开来浅浅的一片。黄少天似是而非地轻声嗯了声,眼风不由自主朝另一侧飘,借由暗影,把突然烧红的耳尖藏了起来。


吃冰棍的水平比小孩还不如。叶修是这样评价的,然后把嘴角边、手掌虎口边都黏糊糊的小朋友拉上酒店大楼,让进他房间简单清理一下再走。平心而论,联盟这一波真的很够义气很下得去手,给订的豪华套间,让叶领队也有机会享受了一把奢侈。

待遇真的不错啊!一开浴室的灯,差点被闪瞎眼。捧水洗脸的时候弄湿了几绺头发,拿干毛巾擦了会儿才走出来,“在这儿肯定能睡好了,我也该……”

话没说完整,尾音自动吞咽,发现有人仰头坐靠床尾,偏着脑袋陷进被褥里。闭着双眼一副毫不设防的样子,头发被压得支棱起来,居然显得颇有趣味。

脚步放到最轻慢,任何一点微末的声响,都偃息在柔软的地毯中。直到近在咫尺,弯腰蹲了下去,情不自禁伸长出去头颈,抵在下颌的手蠢蠢欲动。


说起来,又经历了五年的大风大浪,在黄少天的臆测里,这个男人在被岁月催熟的同时会变得更稳重,情商上涨五十个百分点是必然的吧,但是时隔许久的线下见面,让这份臆想被打上叉的标记。叶修的姿态无疑是闲适的,本真的,甚至隐隐有一种更年轻化的趋势——可能是解开了以前24小时不断的紧绷,变得松弛,心态放松,融入得更开了的原因?总之热衷于找他茬的人设仍旧稳,这让黄少天暗自叹气,报复心还那么重,什么时候才能有所成长啊。唉。

被盖章报复心甚重的人倒是无知无觉,他是喝了酒不上脸的类型,本来就只有那么一丁点的酒精摄入量,晕头转向就算了,要还红脸红脖子笑料就该疯狂翻倍了。黄少天不自觉想象了下画面,差点憋不出喷笑出声,结果把自己给呛到了,掩着口小心翼翼观察,还好想象对象没醒。

这样近的距离下,绵长而安稳的呼吸似乎也放大了效果,将时间拉得悠长近乎凝固。

面貌很普通啊,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还是那张讨人厌的嘴,没什么特别的……

就是让他盯着看了很久。


黄少天突然回想起来,第一次遇到活在传说里的“秋神”本人时,他的反应确实是一个“帅”字,想来是囊括了一个沉迷电子竞技的新秀对于荣耀教科书的盲目崇拜滤镜——尽管他口头上喊打喊杀死不服输的,心音则很诚实。

当时嘉世战队正接受夺冠后的专访,他因着某个不可告人的心思,利用战队预备役选手的身份成功混进了场馆后台,眼睛快速扫荡通道两边的房间,目标直指激情澎湃的媒体采访区。

正带有极强目的性地巴望着,余光一瞥,恰好看到通道转角后边的长椅上,露出了一片布料熟悉的衣角。视角局限,想要瞧个明白,就必须走过去。于是和刚才一样,黄少天看到了二十岁的嘉世队长,仰头靠在长椅背上,阖着困倦的眼皮,暂时陷入了浅眠。

黄少天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自认对叶修有过救命恩情,总在叶修回怼时嚷嚷恩将仇报。就是因为在当时,要不是他好心把人给推醒了,再晚走个五秒吧,神秘兮兮的叶秋大神就不必走了,散场后发现天降惊喜的媒体朋友们会将他堵得连皮也脱不掉一层。

摸不清状况的秋神看起来是睡迷糊了,被来自敌队的小少年精力旺盛地拽着跑了一路,好不容易停下来时,只能一脸懵逼地望着对方澄澈的、写满无辜的双眼,吭哧吭哧直喘气。


十来年前的画面仍然鲜活如初,就跟刚在眼前上演似的。快乐因子突然凝固在嘴角,黄少天错愕地眨了一下眼睛。

心大不代表真的迟钝,有什么东西变质的声响清晰地传达到了。又或许早已变质,只是习惯成了自然,在细水流长的光阴里,他把一切都归拢成理所当然。每一个心思异动的起伏瞬间,每一丝喜怒哀乐的变化,每一回给彼此的特殊待遇,竟然都被他擅自错定成了“老铁”的印章。

宣言一句:“那我们是朋友了!”

于是乎没事口头插他肋两刀,有事为义两肋插刀的友情就持续了这么长久的时间。

都退役之后,再好的朋友分隔两地,联系的频率也会逐渐减少;但他选择照旧,不让相处模式改变,对方口头上敷衍,行为上却并不,仔细分析,竟然比以往配合得多,多上缠一会儿就认命开打,偶尔会有叶修被魂穿了的感想。

所以,果然都是鬼迷心窍的自以为是啊!

不是现在,是指从前。

放肆膨胀的快乐中夹杂一丝懊恼,为平白浪费的时间。

去他妈的不敢——黄少天接受新认识的速度有如大招流星式一般,可能心底早埋好了声音,呼之欲出——所以泡男人该怎么泡的,是不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趁现在先凑上去盖个戳?

心念一动的刹那,眼皮跳了跳。

眉头拧得死紧,眼眸虚着,在越盯越近的过程中这张熟悉至极的面孔兀然变得陌生起来,又好似重新烙印了一遍,深深刻下的,还有来自对方带有奇异煽动性的,扑上鼻端来的挟有酒气的温热呼吸,让黄少天恍惚间也微醺起来,明明没喝到多少酒的人,居然跟着醉了。

——而在唇瓣亲密摩挲上的前一秒钟,心里头咕噜咕噜经年煮沸的水泡,再也压抑不住地大肆翻腾,仿佛要推动着心脏一起跳出喉咙一样!

有人一下子崩直了背,傻傻地听了会儿自己焦灼的呼吸,倏地原地反跳,选择撒丫子溜之大吉。


翌日早晨,G市阳光普照,湛蓝天顶上飘着白云朵朵,微风撩面,已经带上了些许暑热,可以预见当日头升上正空,地面就会成为恐怖的大闷锅。曾经待在电脑面前几乎寸步不肯挪的宅男,这会儿已经自觉出了酒店,开始晨跑。

跑到昨晚上曾途经的河滨时,除了擦肩的同类人,还有一个超眼熟的,号称住在附近的,心虚装不认识,眼神往别处瞟,反正鬼鬼祟祟,怎么瞧怎么心思不端正。

叶修倒是大大方方去找人打招呼了:“哟,巧,宅男出来锻炼啊?”

“这话我来说才对!”黄少天摆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我不是啊,我出来买早饭不行?”

“行。给我推荐一下?”

“附近早茶的话,肯定要去XXX啦,老字号正宗广式……”

黄少天竖着根手指认真答着,叶修貌似听得津津有味,渐渐放慢了步调,跟着他慢腾腾地一步一步挪。然后评价:“可以写份长长的攻略了,一听就知道是个经验储备丰富的。”

这是变相在讨美食全攻略呢。

黄少天品出一丝不对味来,面露怀疑:“联盟让你住几天?”

流水静静漂浮,阳光在波澜间折射粼粼光点,同样照亮了一旁叶修嘴角微扬的笑。黄少天才愣了一下,便听他说道:“准备常驻。唔,不过得先考察打点一段时间,过后才考虑搬。”是再平常不过的语气。

黄少天却像没听懂:“等等……你要搬过来是指?”

叶修侧过脸望他:“买房。兄弟考虑赞助吗?”

先不管唯一听众一脸诧异仿佛身在梦境还没睡醒的傻样,他继续解说:“联盟以后会在G市设立培训机构,国家队选手不一定就得从现役中挖,也许民间出高手。像我晚生十几年的情况。咳,简而言之,我可能会两头跑,一年里在两边呆的时间会趋同吧。”

黄少天忽略了那个求赞助的无耻请求,还在努力消化这个惊诧消息。

他的重点依然歪的,但可以无障碍地顺着思路扯下去:“联盟这么抠不包分配宿舍吗?虽然你这几年……不过在役时没攒到多少,略吃力?……噢不对,你家情况不一样,那么选址大概在哪儿呢,就近选房吧!需要帮忙参谋吗?可别人傻钱多被忽悠痛宰了……”

“咦,没否认赞助?”

被打断絮絮忧虑的人失语了一阵,转念还真考虑起来了,帮付个首付之类的?毕竟泡对象多少得付出些代价嘛。他清了清嗓,措辞整理了一半,已经急着开口。

叶修又抢在前头先说了话:

“不过不用,房源我大致选定了。要不然你盖个戳就算支持吧?昨晚怎么怂得跑了呢,还跑那么快。以后就离得近了,计划观测情况也不必沦落到装偶遇,直接找上门来蹭吃住都行,你觉得呢?钥匙给你打一份。”



End


*

妈呀下次一定搞一发完。。

810可能会有后续故事的掉落

总的来说,比起双向暗恋的定义,弯不自知突然醒悟是更合适的tag(。


评论(15)
热度(366)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华不再扬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