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黄on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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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法 17

不管,先见了家长再说


17.

叶秋迅速端正了神情,瞧不出半分异常,寒冻中松树一样峻立,向着混账哥哥身后的来访者打招呼:“嗨,黄少!好久不见了,自从那次吃饭后……”

“吃饭?”黄少天眨了下眼。

“……尾牙请你吃了顿丰盛的,怎么样,公司给福利还挺豪气吧。”叶秋适时弯了弯嘴角,努力给公司门面镶金,顺便生硬地拗掉某个不可存在的错误,“混账哥哥也很久不见,最近业务繁忙得都找不见你人。”

“是好事不是吗?”叶修淡漠地反问。他忙碌,代表艺人火,能带给公司的利益也就多。往更深层剖析,他日理万机到急需长三头六臂的痛苦其实根源在于叶秋的逃避行为,叶秋得以正大光明逃班摸鱼,当然是天赐的幸福。

叶秋维持着他温文尔雅的气质:“哦,是的。”

黄少天听不出叶家兄弟俩一来一去中躁动的潜流,只觉难喻的奇怪,加上心理因素暗示,禁不住跟着微微尴尬。

这个时节三个人杵在不蔽寒风的外面尬聊,显然是傻子行为,叶修领着黄少天越过叶秋进屋,叶秋扭头感受了下凉飕飕能渗进骨头里的寒气,决意壮士断腕。他向屋里两人交代:“爸妈还在外面快回了,我有事要先走。”

叶修回过头,善意提醒:“办公去?你好像忘记了随身东西。”

两手空空的叶秋:“资料都放在办公室。”

叶修像是刚想起一桩事:“哦对,我有遇到秘书把材料放过去,据说你今天有重要会议?除夕前还这么卖力。好好干,我们家的门楣就靠你光耀了。”

黄少天接得快:“挣金片贴门?老板,给咱公司大门也贴一排吧!”

叶秋:“……”

叶秋被迫开会去了,身影很快融进了苍茫的冬景里,单调的色彩为之平添几分萧瑟,看来却如傲立凛冬飞雪中的干枯枝节一般坚韧不屈。

黄少天好奇:“这么冷的天,他不等司机接?”

叶修随口胡编道:“他惹老头子生气了吧,所以罚他徒步上班。不用担心他,这在我们家属于常规锻炼。”

信以为真的黄少天只好对此表示佩服。听者有意,叶修瞎编的这一句在他的理解范畴内非常科学,且似乎对叶修悲惨不幸的童年更深入了几分了解。不过,家境优渥的孩子即使不是受到偏爱的那个,生活待遇也不至于差到哪儿去,至少吊打小屁民不在话下,同情心或许多余了,显然是该踢走的累赘。

叶宅是幢老房子,占地不若想象中那般广袤,但带着沉沉的年岁感,保不准属于文物级别。墙体上的自然剥落好像倾洒在时光河流上的波点,陈旧、乏人问津,却是无价之宝。

刚才是没来得及体会,现在花了工夫和时间四下观察,对于自己的不请自来黄少天心里敲起鼓。

突然,不知从院落哪里窜出来个生物,冲着叶秋离去的方向嗷嗷吠了两声,人早走远了当然没得到响应。它又以十分奔放的姿态扑向叶修。叶修冷不丁怀里抱了只沉甸甸的胖狗,差点没被扑倒,黄少天往他背上抵了一下,有点武侠片里“渡真气”的支撑意味。

 叶修感受完它日积月累的分量,颇欣慰地摸了摸它脑门:“你还没死啊。”

黄少天忍不住咋舌:“你好冷酷啊!”

叶修薅着狗毛:“小点已经很老啦,当年我离家出走的时候,还以为等回来肯定见不到它了。后来发现它特别长命,不过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能隔一个晚上它就会走了。”

小点早就不再狗如其名,当年初来乍到怕生瑟缩的小不点,现在年迈老去、皮毛黯淡,却依旧展现着它顽强的生命力。

黄少天弯了腰撑住膝盖打量它,狗狗湿润的黑眼珠里隐约可见自己:“胡说,咱小点精神百倍着呢。”

 

叶宅的外表虽意外的低调朴素,里面陈设可完全不含糊。黄少天为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土豪之力倾倒,突然怀疑自己过往的眼光是否太过狭隘,或许叶修那几枚像从路边小摊贩批发来的打火机,实际是拍卖行弄来的“旧时代纪念品”呢?——好吧,纯粹多想了。

叶修抱小点进家门,小点四处撒丫子玩去儿了。他把黄少天带上二楼,沿走廊折进边角位置的一间客卧,客人来访过夜的概率不高,不过家里阿姨会定期打扫,随时能入住。行李袋搁桌上,巡视一圈,床褥和饰品摆件看着都是簇然一新的。

不怀好意的笑容亮出来,终于图穷匕见:“我要去参观一下你的房间!”

“没什么好看的。”

“难说,讲不定满墙女爱豆写真。你干这行,这些不都是随便拿,一问就会送来厚厚一沓的吗!”

“……”对这口飞来横锅叶修很无奈,“行,你随意。”

叶修的房间在同一层,相距不远,走两步左拐进门就是。瞧得出来主人不常回来住,里头东西摆置很少,维持着整整洁洁一丝不苟的状态,沉闷又无聊。完全没法和叶修这人联系起来!书柜摆了一半,有一层斜置着好些本摄像类别的工具书。黄少天先是惊讶,再来怀疑的种子冒出芽尖,其实这是叶秋的房间才对吧?

“怎么看着很不满意的样子啊。”叶修莞尔。

“唔……”名侦探黄少天企图凭借他犀利的眼神挖掘蛛丝马迹。

“不然这样,你看等过完年,片子即将开拍,到时肯定先制作海报,我去要来贴满一墙就是。”叶修这口吻一听就是迫不得已低头妥协的。

黄少天一愣,反应过来这已经是五分钟之前调侃的梗,因为跳频噎了下:“我靠你真不要脸,我送你苏妹子的吧!”

叶修摸下巴:“用《我的非常女友》剧集海报也可以。”

“老叶,你完全堕落了。”黄少天被接二连三的梗攻击得心累,嘴上还得叨叨个不停,忒辛苦了。

 

剧本读着读着脑袋沉下去,叶修正用笔电浏览邮件,大腿又被充当了枕头用。

以为应该标准配置十七八个女佣的,结果一个旁的人影都没见。

“想什么呢,我妈不得暴走?就一个阿姨,一个厨子,还有个我爸的司机,叶秋都不好借用。他们都住自己家,到点了会来,阿姨大概在买菜了。”叶修回忆他们家的生活模式,开口给澄清了下。这么听着生活超舒爽,至少不必餐餐外卖或是泡面解决,对比出心酸。若非他跟家里摊着本难念的经,关系正常还不回家住的话,怕是天字第一号大傻蛋。默记着台词,黄少天走神着心里嘀咕。

叶修倒没觉得自己哪里惨,他在第一百零八次地默默盘算,挖角金师傅而不被他爸打断腿的可能性。

有人进门来的时候,他俩在客厅沙发里的咸鱼姿态差点来不及收,“咯啦”一声微响被耳朵敏锐捕捉到,黄少天猛地弹起身,赶在门缝拉大前正襟危坐,还将台词字正腔圆念出了声。

结果是叶秋,后面跟着一个提菜篮子的和善阿姨。

“你可吓死我了。”黄少天捶胸,大口喘气。

叶秋对刚一瞬间发生的种种懵然不知,只觉冤枉死了。

叶修转过头来,心情倒是超好的样子,可能是眼睛刚扫描过今晚菜色的缘故。阿姨打量新客人,莫名眼熟,叶秋主动帮介绍了下,阿姨提了菜篮子去厨房搁好又匆匆回来,手在围裙角上紧张地蹭了蹭,问能不能帮她签个名。

“阿姨这是准备追星了吗?”叶秋笑问。

“呃,给我女儿……我常看到女儿对着电脑傻笑的。”

黄少天刚想表示“我的荣幸!”,阿姨又从模糊浅薄的印象里挖掘出来点新料:“还有老在念叨着什么秋……天什么西皮的?”

黄少天:“……”

“那是什么?”叶秋茫然。

“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拿笔?”叶修支使叶秋。

使唤弟弟的感觉真不赖。但叶秋还没动,门就再次被从外推入了,他的“颐气指使”一字不差全听进来人耳朵。

叶秋乐得凑到叶修边上小声:“我忘跟你说,咱爸妈也该到了。”

 

叶明朗其人显然并不够明朗,浑身上下笼罩着不怒自威的气势,黄少天下意识像小时候被带去哪位严肃长辈那儿,低头清亮一喊:“叔叔好!”躬都鞠下去了,硬生生卡在四十五度扯回来。

抬眼正觉不知接着说啥的尴尬,视线里跃入一位漂亮优雅的女性,年华添予她的风霜十分有限,气质知情知性。她难道就是……黄少天朝旁边瞄了眼叶修。我靠!他想爆粗,这太叫人凌乱了。

叶修佯装无事发生:“爸好,妈好。”

罗知音眨了眨眼:“嗨呀,你是……”她笑起来更富魅力,海藻般的卷长发披散着,带出几分俏皮感。虽然黄少天不懂她为何冲自己笑得那么开心,不过因此得到不少的安抚。

“不巧今天放了金师傅的假,等等我亲自炖鸡汤。”罗知音上前,不由分说捧着叶修的头就往自己肩上按,上手胡噜两下后脑勺,完全无视久未回家的长子拒绝的意愿。

放了人又朝黄少天招呼:“来,少天,来帮阿姨的忙行吗?”

口吻温柔亲昵极了。

“哦,哦。”黄少天顿了一下,忙应道。

叶明朗视线掠过他,留下一句交代给叶修:“你跟我去书房。”

叶秋摇头叹气,遗憾地拍拍亲哥肩膀。刚报了一箭之仇,嘴角弧度压抑不下,幸灾乐祸太过明显。

 

老实说不请自来还就只混吃等睡,实在是很不好的行为,黄少天当然乐意去给叶修妈妈打下手,奈何自己技能树没点亮几个,只能力争端盘子的任务。把在家政阿姨的帮忙下处理好的白莹莹的鸡放进炖锅,罗知音主动同黄少天聊起天来,突破口自然是她那个不省心的儿子。

“少天就住一晚啊?也是,你要回家过年的。改天有空了随时欢迎来做客呀!”

黄少天礼节性地答应,其实不无受宠若惊。

罗知音笑得无奈:“没想到小修今年这么早回,以前都得三催四请还不一定赏脸,你说他架子是不是太大了。”

小修……咳。听着……叶修还是挺被家长放心上的?

“是他的不对,过年再忙也应该丢下工作来见您的!”

黄少天不客气地数落某“不孝子”,完全忘记了事业刚起步阶段,他行程有不少排在春节期间的,叶修挺够意思,没丢下艺人自己逍遥去。但当时他以为,是有叶修和他的家庭存在矛盾不愿回家的因素在。黄·福尔摩斯·少天现在觉得信息有点乱来,他一时半会儿理不干净。

罗知音仿佛找到了她名中寻求的知音,倾诉欲顿时打开了口子,黄少天听多了不免满脑子被“小修”这称呼屠版,直到她谈起叶修的求学时代。

“他从小就是个主见很强的,那年为了填报志愿的事闹了阵,他爸也固执,一言不合后离家出走。”罗知音还想接着说,比如叶修整个大学时代没回家过一趟;比如经历过很多事情后,他最终向叶明朗妥协回了家;再比如他坚持不接手公司非要从下层做起,把叶明朗气得够呛,愣是多训练了叶秋一年才完全卸任的这些事情。结果觑到黄少天表情惊讶的模样,及时打住,揶揄道:“啊,我这样揭他的老底,分数是不是该扣没了?”

“啊,扣什么分?”黄少天还没消化完讯息,又飘来一句二丈摸不着头脑的。

“没什么。”罗知音笑了笑,低头调整灶火。


tbc

开文的时候以为两万字解决,现在变成起码二十章才能进组拍戏,脱纲表演就是充满戏剧性。

可能好事将近了,想写在剧组偷偷搞对象(?

ps:真的好想叫爸爸叶俊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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